专访大拐点作者袁剑:中国经济迎来大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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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为什么能在近30年中获得持续的高增长?令全球瞩目的高投资为什么能够持续?国企为什么能迅速壮大?这些是每一个关心、研究中国经济的专家都试图要解答的问题。近日,评论人袁剑出版的《大…
中国为什么能在近30年中获得持续的高增长?令全球瞩目的高投资为什么能够持续?国企为什么能迅速壮大?这些是每一个关心、研究中国经济的专家都试图要解答的问题。近日,评论人袁剑出版的《大拐点》为理解这些问题提出了一个新的范式。
袁剑1964年生于湘西,曾在大学任教、曾在商海沉浮,一直以亲历者的视角,观察、体认和思考中国的转型。本报特就读者关心的若干话题,对袁剑进行了专访。
第一财经日报:《大拐点》一书,主要想表达什么内容?
袁剑:大致分两部分,一是解释了十年来中国经济高速增长的原因,二是对2009年以来中国经济问题的探讨,结论指向增长动力日趋衰竭、大拐点可能到来。
从1978年开始延续至今的中国经济增长,主要受到了两个基本因素的推动:一个是内部的市场化改革;另外一个是全球市场体系在最近三十年的急速扩张。这两个因素相互接续,相互作用,共同造就了中国持续高速的经济增长。从最近三十年全球经济的发展历史观察,凡是具备上述两项基本因素的新兴大国经济体,都出现了与中国类似的高速增长。
如果没有始于上世纪90年代的全球体系的迅猛扩张,中国内部市场化所释放的能量很有可能在上世纪90年代末期就已用尽。有相当多的证据证明,中国在新千年之后的经济增长大部分是由体系扩张推动的。这一动力转换的一个明显标志就是中国加入WTO。
日报:“国进民退”的格局引发了很大的争议和忧虑。
袁剑:我觉得“国—民”两分法可能已经过时。民营企业并不是一般人印象中那么单纯,更没有很多学者眼中所期待的那种意识形态色彩,很多参与了我所说的“分利集团”。而国有企业根本的问题也不全是产权问题,法国、德国很多国有企业搞得很好。国企的问题是缺乏外部监督,以及非公平竞争的市场地位等。
很多民营企业所得到的优惠,有时并不少于国有企业,有些甚至成了“官商企业”。因此,应该从新的政治经济学维度去考察企业的性质,“国进民退”这个概念,会有误导性。
日报:在你看来,中国已经不太可能持续高速增长,下一步中国经济走势将会如何?
袁剑:我在书里预测了中国经济未来的四个趋势:增速降低、成本上升、通胀加速以及利率攀升。
增速降低就是我所说的大拐点的开始。中国经济将会进入长期的低增长时代。在美国次贷危机之前,中国经济已经出现了重大调整的明确迹象。其中寓意最为深刻的信号是:中国在2008年发生了上世纪90年代中期之后最高纪录的通货膨胀。这说明,中国的潜在经济增长率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达到极限。
成本上升是底线反弹,被人为压低的各种成本,已经到了最底线。
通胀已经在发生。我认为,从国内严重的货币超发以及历史性成本抬升角度看,通胀将成为中国一种长期的慢性疾病。而这两者将会迫使利率长期上升,实际上中国金融系统目前已经是明显的利率双轨制格局。
日报:这些趋势会对企业造成什么影响?
袁剑:虽然不能否认中国企业的生产率在不断提升,但中国大部分企业的主要盈利模式仍然是低成本优势。然而,一面是经济增速的下降,另一面是不断攀升的各种成本、通货膨胀及资金成本(利率上升),对中国许多企业盈利能力所构成的打击将是摧毁性的。
对于这些企业来说,这不是短期的流动性危机,而是由于盈利能力被摧毁而导致的危机。短期的流动性危机,可以通过中央银行释放流动性而获得舒缓。但盈利能力被摧毁则是完全相反的情形。这不是宽松货币政策能够拯救的。
日报:城镇化、扩大内需,以及政府力推的创新驱动、发展新兴产业、转型升级等举措,会不会消化中国经济的上述难题,形成新的增长动力?
袁剑:不确定性很大,也非常艰难。技术革命不是线性的,新兴产业要有好运气。
中国经济的体量已经非常大,这些因素所提供的边际效果未必明显。任何一种发展都会有路径依赖,目前中国必须保持GDP的高速增长。转型还面临高昂的成本,并需要外部环境好运气的配合。搞过企业的都知道,转型会有多么艰难。
总体来说,世界和中国正处于模式切换过程中,其间必然会有断档,有个痛苦的调整期。
日报:眼下的形势是否正在印证大拐点来临?
袁剑:4月份突然直降的数据让很多人跌碎了眼镜,这其实一点都不奇怪。我一直认为,自金融危机开始,全球经济的增长基础就发生了重大的变化,这导致经济稳定性以及可预测性变得越来越差。至于“大拐点”是不是就此开始了,那要看对谁。对投资者来说,恐怕还要看,毕竟一个月的数据说明不了太多。但对执政者来说,几乎是肯定的,因为他们负责的是更长期的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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