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推进改革需要上下合力

广东省委书记汪洋近日一番强调改革的声音再次引发关注。他认为，一个好的制度比一个好的领导更重要，改革要从党和政府头上开刀，坚决打破背离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改革方向的利益格局。同时，汪洋也表态，将在广东进行干部官员财产申报制度试点。

这些言论与做法，无疑都具有现实意义。众所周知，中国又一次走到了重要关口，未来中国往何处去，对于每一个关心这个国家的人而言，都是挥之不去的疑问。中国，需要在改革中超越过去，在改革中迎接未来——对此，已是共识。

今天的中国，仍在建构现代性的路程中，或者说是长期处于社会转型期。现代性不等于现代化——如果说现代化更多具有“民富国强”意味的话，则现代性除了经济和物质指标之外，还得补上价值体系与制度安排。中国追求现代性，方向是不可能变的。

然而，观察中国社会的大背景，是经济增长一枝独秀。虽然经济体制改革已有不少成绩，但仍不到位，且政府体制改革与社会的改革等未能跟进配套。由此产生的问题现在也已越来越充分地显露出来，诸如贫富差距持续拉大、腐败形势严峻、官商勾结、道德滑坡、生态环境恶化，等等，不容忽视。

即使单从经济发展的角度来说，问题也有不少。唯GDP论已经走到尽头，未来必须要走可持续发展之路，也早已没有疑问。特别是一些具有垄断性质的既得利益群体成为改革目标，不改革，未来的中国经济发展将在很大程度上失去推动力，中国的企业家精神将因此大大丧失。

可是，改革是一场自我革命。“自我革命”的特点，决定了改革之路必将崎岖而艰难。“自我革命”的含义，也指明了政府体制的改革愈加迫切。政府体制不动，既得利益就会继续固化。要知道，一些既得利益群体已足够强势，正在刻意阻止改革，为个人利益或小集体利益，阻碍社会进步；或是进行伪改革，借改革之名牟取私利。汪洋称，“改革要从党和政府头上开刀”，其意也在于此。

回眸过去三十多年来的改革之路，总体来说，改革沿着一条先易后难之路。这个选择，不能说没有道理。在条件不合适的时候硬改革，副作用太大，很有可能事倍功半，甚至可能对改革方向产生动摇。如今，改革进入“深水区”，骨头是越来越难啃了。但若不去“啃”，问题会更严重。这就如不久前人民日报一篇颇有影响的文章里所写到的，不能让危机跑到改革前面，否则可能引发更多矛盾、酿成更大危机，甚至落入所谓“转型期陷阱”。

同时，改革还是个环环相扣的工程。一个环节没有处理好，往往会影响到下一个环节。就拿政府体制改革来说，其近年来多次改革的不彻底性至少造成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是不仅没有为下一阶段的继续深入改革打好基础，反而因为改革时机的可能延误而影响到今后改革的速度与质量；二是不到位的政府改革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中国经济与社会发展的瓶颈，或者对其他领域的改革形成束缚。

诚然，中国现实问题是如此复杂，注定不会有包治百病的药方。改革的路径，也不可能只是一条单行线。但无论如何，改革需要勇气，诸如“自我革命”式的变革，若缺少勇气，将难有作为；改革也需要智慧，在合适的时段选择合适的工具。当此之时，则是需要将顶层设计与基层探索结合起来，形成改革合力。

过去的改革实践一再表明，由于对改革的整体设计不足，已经使当前改革面临越来越大的风险。所谓“顶层设计”，就是要在整体上对改革进行把握，从过去的“摸着石头过河”转向更具战略目标的改革实践。同时，也要充分看重民众自发改革的深刻意义，历史已经表明，一些基层的微观探索，很可能形成全局性的效应。将“顶层设计”与基层探索结合起来，即是努力形成上下互动的改革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