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斌:以充分市场化和有限全球化推进金融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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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初,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所长、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夏斌发布力作《中国金融战略:2020》,在这部被业界赋予“未来金融业行动纲领”的著作中,夏斌建议以“充分市场化和有限全…
今年初,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所长、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夏斌发布力作《中国金融战略:2020》,在这部被业界赋予“未来金融业行动纲领”的著作中,夏斌建议以“充分市场化和有限全球化”作为推进改革的总体原则。
如今,当危机再次袭来之时,夏斌面对《第一财经日报》记者的采访,仍强烈呼吁“充分市场化和有限全球化”,他还提醒投资者注意汇率制度转换之时可能发生的风险。
充分市场化和有限全球化
第一财经日报:我们注意到,在您的书中,“充分市场化和有限全球化”,是贯穿始终的战略思路,其中,“有限全球化”的思路特别引人注意,这体现在有管理的浮动汇率、体现在资本账户渐进开放这些战略建议上。您为什么这么注重中国金融全球化的程度问题,是担心金融市场完全开放所带来的风险吗?
夏斌:是的。因为在国内改革包括经济改革、汇率改革还没到位的情况下,完全开放金融市场绝对会带来灾难性的风险。在这方面国际上是教训多于经验。
我怕市场人士不太相信中国学者的话,所以在本书(指《中国金融战略:2020》一书,下同)中,特别引用了一个西方人、美国前财长鲁宾在《不确定的世界》一书中讲的话:迄今发展中国家的金融开放过程,还没有出现不发生危机的现象。
“充分市场化和有限全球化”就是指,在金融市场的对内、对外开放的两个方面,相对而言,对内越快越好,对外相对于对内,要谨慎。就是在汇率、资本项下,人民币国际化这三个对外开放的核心内容上,要讲节奏,要讲三者政策的协调与配合,要逐步推进,这就是金融“有限全球化”的主要含义。
汇率制度转换之时最容易发生危机
日报:谈到汇率制度改革,您提到“汇率制度的选择,更大的风险来源于转换过程,而非某一种汇率制度本身”,在去年6月启动“二次汇改”之后,中国的汇率制度可以说也正处于这样一个转换过程之中,对于其中的风险和机遇,你怎么看?
夏斌:我在本书第四章第三节“一国如何选择合适的汇率制度”中,第六点专门讲到了你引用的这句话。在第一到第五点中,讲了关于汇率选择的理论很多。从历史上看,不存在绝对好的和绝对坏的汇率制度,固定和浮动汇率下都有不光彩的危机历史。
选择好的汇率制度就是选择最优的货币区。但是对于大国、小国与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而言,什么叫最优?其实是不同的。同时又要考虑,是不是“最优”,还要看你对资本管理政策是否选对了,因为这项政策实际是对汇率制度的一种补充。
而且,不管从理论上说,还是从历史上看,一国最容易发生危机的时期,恰恰是在汇率制度转换之际。
我在本书中指出,为什么汇率制度的转换如此艰难?或者说为什么有风险?因为一方面,一国经济制度有“路径依赖”,有些不适应浮动汇率制下的其他经济制度并不是能简单转换到位的。另一方面,我引了巴里·艾肯格林的话来解释:因为“每个国家的决策并不是与其他国家无关的。它们的自主性源自于国际货币安排的网络外部性”,“一个国家的决策会受到此前其他国家决策的影响”,即在经济全球化时代,一国决策会受到国际主导的中心货币国家的影响,在这方面,非中心货币国家并没有太多的自主性。当然,这并不否认“内因”的重要性。
至于说机遇,从中长期看,中国如此大的经济体仍处于相对世界各国而言高速的增长,这是最大的机遇。
在高增长阶段,我们应该有条件去加快内部的结构调整,扩大消费;在“蛋糕”不断做大的同时,改善贫富差距,加快财政改革,加快资源价格改革和内部金融改革等,在此基础上,可以去推进包括多方面内容在内的汇率制度改革,而汇改不仅仅是指人民币的升值。
就是在今年经济调整的艰难之年,我仍不否认,同样存在推进汇率制度逐步调整的空间。在这方面据我观察,现在的问题,重要的不是学术界、理论界的讨论,而是决策层的认识和勇气。
来源:第一财经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