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犹豫“对欧让权”公投之声四起

趁着德国总理默克尔在意大利南蒂罗尔地区远足之际，德国国内的反对党派难免蠢蠢欲动。

从本周起，结束了休假的默克尔就需要面对两周以来急转直下的情势：对是否向欧盟让渡更多主权等问题进行“全民公投”已经被反对党在报端舆论上热炒，除此之外德国反对党还力挺欧元债券，各种针对默克尔政府的口诛笔伐也屡屡出现。

故意还是被迫

自默克尔在上次欧盟峰会上所谓“失手”以来，在德国政坛就存在两种猜想。一是有人怀疑默克尔欲擒故纵故意“求败”，试图让问题由公投来解决；还有人说反对派把公投作为在2013年大选“对赌”默克尔的一张制胜王牌。

在默克尔一方，德国财长朔伊布勒和德国联邦银行行长魏德曼已经暗示，全民公投能够一劳永逸地决定欧洲的命运，让民众来决定是否继续“欧洲实验”，从而使默克尔跳出困境。

最近默克尔在德国公共电视台的节目中表示：“我们需要一个政治联盟，这意味这需要逐步放弃一些权力。”朔伊布勒则在近期的一次采访中直接说：“一场旨在拯救欧元的全民公投或早或晚都会举行。”

不过默克尔还是像以往一样，迅速把自己与朔伊布勒的言论划清界限，并通过她的新闻发言人塞伯特向外界表示：“公投不会很快到来。”

在反对党社会民主党方面，重量级的人物则纷纷提出应该公投。德国前财长施泰因布吕克就表示：“如果你仔细聆听了联邦宪法法院的决议，你就会发现全民公投是不可避免的”。

确实，德国宪法法院最近就表示，德国宪法在拯救欧元危机方面已经达到了极限。

目前联邦宪法法院正在研究欧洲稳定机制(ESM)可能带来的一些法律风险，之前法院就要求德国总统高克延迟签署ESM相关协议，直到宪法法院完全弄清楚这些潜在风险。

其实早在去年9月，宪法法院院长福斯屈勒就表示，进一步的欧洲一体化需要出台新宪法，这使得全民公投成为必然。

如果公投真是大势所趋，默克尔又正有此意，那么其实她的做法颇为聪明。因为诉诸民意既能避免受到掣肘，又能避免政治丢分。

自2012年以来，默克尔由于授权有限，在欧债危机和挽救欧元的问题上，可以回旋的余地越来越小，来自其联合政府内党派持怀疑态度者的批评也越来越甚。

亲商的自民党（FDP）领导人、德国经济部长菲利普·罗斯勒，以及默克尔所在基民盟（CDU）的巴伐利亚姊妹党基社盟（CSU）领袖都在敦促德国放弃希腊，措辞近乎无所不用其极，这些都令默克尔的立场越来越艰难。

三种公投路径

德国《明镜周刊》梳理了三种潜在的公投方式，其一是“自愿的方式”。

作为国家基本法律，德国宪法并没有过多提及直接民主的问题。德国宪法规定，只有在德国领土完整和领土主权受到威胁或者原来的宪法只是临时宪法的情况下，才能够通过全民公投产生新的宪法。

德国国内在给予民众除选举权外的更多权利的问题上呼声甚多，尤其是德国反对党，曾多次就此呼吁。在这一问题上，基社盟和自民党比基民盟的态度更为开明。不过有批评者认为，挽救欧元危机的权利或者政策的转移对于选民来说过于复杂。

第二种方式是“被迫的方式”：全民公投更有可能是作为欧洲一体化的结果被拿出来讨论，而非真正得到落实。当然，全民公投等于要求德国人来决定是否采用一部新宪法。德国宪法第146条规定，当一部被德国人民自由采用的宪法生效时，当前的宪法就应该终止适用。

事实上，对于联邦宪法法院何时才能对财政契约和ESM做出裁决心存疑虑的并非只有少数人，法院肯定会说，目前的宪法已经做到了极限。此外，目前几乎所有的德国政党都倾向于认为应对危机需要更加“欧洲化”，这就使得全民公投不可避免了。

第三种方式则是“欧洲方式”：即德国公投也可以作为一个泛欧洲公投的一部分。理论上，这需要所有的欧盟成员国在同一天对欧盟权利扩张问题进行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