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退出风险殃及西班牙 欧洲银行业隐现挤兑潮

欧元区的危机警告我们，永远不要低估“传染”风险：上周三金融市场的焦点还是希腊银行挤兑，次日焦点已变为西班牙第三大银行Bankia遭挤兑。

尽管西班牙政府立刻予以否认，但在上周四穆迪将西班牙桑坦德银行英国分行降级后，该分行已承认仅上周五一天内就流失2亿英镑（约合3.164亿美元）存款。

越来越多的决策者、投资者和经济学家担心，欧元区危机的核心风险已经不再是希腊，在“希腊退出”（Grexit）欧元区的风险之下，希腊也可能只是一个配角，而真正的主角或许是欧元区第四大经济体——西班牙。

更糟糕的是，更多其他外围国家的银行系统也可能出现类似危机，这意味着两个月前刚刚躲过一场流动性危机的欧洲银行业有必要正视一场可能发生的“挤兑潮”。

退出风险殃及西班牙

随着“Grexit”一词频频出现于媒体，希腊民众正加紧为该国可能退出欧元区作准备。

继《华尔街日报》上周报道称希腊银行业上周一仅一天之内的存款流失规模就超过7亿欧元后，挤兑问题成为市场关注焦点。英国《金融时报》也援引希腊银行家称，上周一和周二希腊储户共取走了12亿欧元存款，占希腊银行总存款的0.75%。

但对于欧元区而言，希腊退出的真正主角却并不是经济规模较小的希腊，而是其他经济规模更大的外围国家，尤其是银行体系极为脆弱的西班牙。据西班牙央行披露，西班牙银行3月底的坏账率为8.37%，逼近历史高点。

提出存款是储户对希腊退出欧元区可能性上升做出的反应。西班牙或葡萄牙等国储户的担忧并不亚于希腊，他们的逻辑是：如果希腊退出欧元区，希腊政府会限制银行储户将资金转至境外。如果希腊如此，西班牙和葡萄牙政府在被迫退出欧元区时也会这样，他们多年积蓄将被转为快速贬值的西班牙比塞塔（Peseta）和葡萄牙埃斯库多（Escudo）。那么抢先一步把存款转移到境外不失为未雨绸缪的好办法。

西班牙《世界报》（ElMundo）17日报道称，Bankia银行董事会会议透露，自政府收归国有以来，该行客户一周内已经取出存款逾10亿欧元。这一消息迫使西班牙政府出面辟谣。

但陷入“挤兑”传闻的西班牙银行不仅一家。在西班牙桑坦德银行英国分行信用评级被穆迪下调后，该行英国分行承认英国储户仅上周五一天就提走2亿英镑。不过储户提取的资金规模仅相当于桑坦德银行英国分行全部存款规模的0.2%。

西班牙银行业“失血”的严重性正引起广泛关注。该国央行称，3月底西班牙银行存款同比下跌4.2%。而据英国《每日电讯》报道，自去年1月以来西班牙银行存款的流失金额位居欧元区第一，甚至高于希腊。

但目前除了一些传闻，并没有公开的官方数据表明各国存款的实际变动情况。欧洲各国央行公布的存款流动数据通常有数周的滞后。

欧洲银行业或迎来“挤兑潮”

对于银行业而言，存款迅速流失就像人体失血一样，很可能会造成致命后果：小银行可能会因资金断裂而倒闭，即使是大银行也会大规模削减信贷。

瑞银驻伦敦的首席经济学家斯特凡·德奥（StephaneDeo）表示：“欧洲现在的一大风险是西班牙。我主要的担忧是潜在的银行挤兑。”

花旗集团的分析师斯蒂凡·尼迪亚可夫（StefanNedialkov）预计，如果希腊离开欧元区，爱尔兰、意大利、葡萄牙和西班牙可能很快会流失的存款规模高达900亿～3400亿欧元，其中西班牙可能会流失380亿～1300亿欧元的存款。这一数字代表了这些国家10%的存款。

令投资者和分析师担心的一个原因是，西班牙、葡萄牙和意大利银行业存款的大部分可以在短时间内被提取一空。

西班牙央行的数据显示，该国银行业有30%的家庭和商业存款为隔夜存款，即这些资金有可能随着客户挤兑而迅速流失。而意大利和葡萄牙央行提供的数据显示，意大利隔夜存款比例为48%，葡萄牙为21%。

目前欧盟并没有阻止恐慌的储户将存款从一国银行转移至其他欧盟国家银行的应对机制。

那么欧洲该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挤兑潮”？

据《华尔街日报》援引知情人士的消息称，一些欧盟官员正在考虑推出一个泛欧盟方案。来为银行客户存款提供担保，作为对现有国家担保的补充。但目前尚不清楚该方案的进展情况。

但分析人士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欧洲央行可能会被迫再次施以援手，通过新一轮长期再融资操作（LTRO）再次为银行提供低息贷款。尽管LTRO自诞生以来就颇具争议性，但在现有的危机应对方案中，LTRO被视为最可能的应急措施。

去年底和今年2月末，欧洲央行分别通过两轮LTRO向欧洲数百家银行注入总额超过1万亿欧元的低息贷款，以帮助他们进行再融资。但近期希腊退出欧元区的担忧重燃以及西班牙银行业风险不断上升很快便终结了欧洲银行业的“蜜月期”，欧洲银行业再度被排斥在融资市场之外。

在欧盟准备应急措施的同时，各大银行也在试图缓解储户的担忧情绪，避免出现希腊式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