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轮钢铁企业倒闭潮席卷地方钢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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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新一轮钢铁企业“倒闭潮”正在席卷地方钢厂,环保部已经做好准备,打一场“史上最严厉”的钢铁战役。然而,钢企关闭后带来的一系列环境问题却难以收场 钢企关停后遗症 新一轮钢铁…
钢企关停后遗症
新一轮钢铁企业“倒闭潮”正在席卷地方钢厂,环保部已经做好准备,打一场“史上最严厉”的钢铁战役。然而,钢企关闭后带来的一系列环境问题却难以收场。
大量废弃污染场地被遗留,不仅直接危及周边民众健康,也持续污染着蔬果、粮食、畜牧。随着食物链的传递,远离钢企的大城市居民亦受波及。面对这些新的环境隐患,地方政府、国土、环保部门却无暇顾及
炎炎烈夏,中国的钢铁企业却正遭遇近年来最冷的“寒流”。
河北唐山市丰润区小屯村,村民李树友的家四周被五个钢厂环绕,仿如一座钢铁森林中的孤岛。多年来,李家一直忍受着钢厂的污染。河北素以“小钢厂”林立著称,而小屯村则是唐山市小钢厂密集区之一,村北的所有耕地都被征占,40多家都是年产能仅几十万吨的小钢厂。
由于产业呈粗放式增长、产能过剩的困扰挥之不去,河北省政府一度想重组重构当地钢铁业,国家发改委和工信部也力推钢铁行业间的兼并重组,但效果不彰。中国钢铁工业协会(下称中钢协)的统计数据显示,2012年,全国粗钢产量约7.17亿吨,为低速增长。其中,中钢协会员企业(主要是大中型企业)生产粗钢约5.89亿吨,同比下降0.6%,累计实现销售收入35441.1亿元,同比下降4.31%;中钢协非会员企业(主要为小企业)生产粗钢约1.27亿吨,同比增长了24.8%。
《财经》记者在唐山丰南区、丰润区也发现,百余家钢厂在几十公里内星罗棋布。
由于规模小、布局散,很多小钢企根本未被纳入官方统计中。在唐山市工信局登记的仅有70家大中型钢企。这些技术落后、环境污染严重的小型企业游离于监管之外,而扎根在偏僻乡村中的不少小钢厂甚至是“三无”企业。
2003年,国务院办公厅曾下发《关于制止钢铁、电解铝、水泥等行业盲目投资若干规定的通知》,钢铁行业开始一轮整肃,但对地方而言只是辞旧迎新,小屯村历经洗牌,钢厂数量与征地面积一再扩张,而连续几年的停产升级等环保限污行动,也未能阻碍它们的蓬勃发展。
但是,2013年的这股“寒流”却使李树友的近邻尽数倒闭。《财经》记者在当地采访的数十家企业纷纷叫苦,唐山鑫瑛钢铁公司总经理赵春英直言,“大家几年内无法翻身,已有转行打算了。”
小钢企的“倒闭潮”正在席卷河北全省。河北省是中国最大的钢铁生产省,其粗钢产量占全国的四分之一强,前些年还频频被钢铁业内人士指责“瞒报钢产量”。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今年一季度全国粗钢产量为1.9189亿吨,其中河北省一季度粗钢产量占全国产量的比重为27.5%,且产量增幅高于全国平均水平。
据环保部人士透露,为治理雾霾天气,环首都经济圈的污染问题是治理重点。河北省作为钢铁生产“重镇”,是京津冀大气污染防治的重点控制区之一,因而在2013年开始的环保整治行动中首当其冲。
而2009年的4万亿刺激了钢铁行业的产能,加上近几年中国钢铁市场行情较为疲软,以及越来越严厉的房地产调控等政策陆续出台,钢铁供需形势急转, 至2013年二季度,钢材价格一路下跌。年中全国钢材综合价格指数较年初下跌9.6%;长材板材全国均价下跌380元/吨。资金回收不易,也使钢企的还贷能力吃紧,河北省产量集中的粗钢更是首当其冲,一些小钢厂资金链濒临断裂。
2013年以来,国内信贷持续收紧。二季度金融业更遭遇罕见“钱荒”,国内各家银行缩减钢企贷款,资金链频频遭遇断裂,“跑路风”“倒闭潮”由此席卷以往雷霆手段也难以关停的中小钢铁企业。
而年初卷土重来的环保“冲击波”,于整个钢铁行业来说,可谓雪上加霜。
6月中旬,国务院常务会议提出大气污染防治工作的十条措施。严控高耗能、高污染行业新增产能,并提前一年完成重点行业“十二五”落后产能淘汰任务。据环保部污染物排放总量控制司司长刘炳江透露,钢铁行业成为继电力行业后被调控的重要目标,也是环保部“十二五”期间整治的重点。
环保部正在酝酿“严厉”的惩治排污方案——环保问责制将从事故事后问责转向对整个环保过程进行问责。
刘炳江还表示,环保部已经全部掌握9.7亿吨钢铁企业名单、排放情况,总量减排核查核算都是全口径核算。对于限制和拆除污染防治设施、对关闭或使污染防治设施不正常运行的行为将从重处罚。
“这次有公安机关联合执法,当场拆除设备甚至直接将企业查封,不可能再出现‘检查结束后企业偷偷开门的状况了’。”唐山市环保局丰润分局监察大队队长曹建喜说。
对钢企来说,这是夏日冰雹,但对环保部门而言,却是及时喜雨。钢铁行业是城市大气污染的主力之一,“1月至5月大气污染最严重的20个城市中,17个城市有钢铁企业。”刘炳江日前在“第四届中国钢铁节能减排论坛”上称。环保部此前公布5月全国74个城市的空气质量状况,污染最严重的十个城市河北连占七席,包括石家庄、邢台、唐山、保定、衡水、邯郸、廊坊。唐山市在3月时还位居全国榜首。
但关停“两高”钢企并不是治污的目的,也非治污的终点。事实上,由于生产工艺原因,钢企搬离后的废旧场地更是污染重灾区,其附近的土壤、水、空气均被严重污染,直接危及到周边农田的果蔬、粮食,以及人群健康。
可疑污染
钢铁场址是当前中国污染场地的主要区域,不但在运营中会对环境造成危害,即使企业停产搬迁,虽然污染源减弱或消失,但业已形成的重金属污染场地并不会随之自动消除。
钢铁生产加工的各个环节:选矿、原料堆放场、烧结、焦化、炼钢、轧钢等都会影响到空气、土壤、地下水。
许多中小钢厂未建立污水处理厂,甚至没有污水储存池,往往将废水直排周边干渠、池塘等,污染地下水。李树友所在的小屯村村北的村民就无水可用,不得不常年购买桶装纯净水生活。小屯村村南的村民则采取集中供水方式,共饮深井水,水质也很差。丰润区东北部,有7000多人口的东马庄村被钢铁厂包围,这些企业持续向村内干流排放污水,污水排放口距全村的集中供水井不足50米。
唐山市的沙砾层地质特点更加剧了污染,它使污水排放后很容易渗入地下,继而污染土壤和地下水。小屯村村民称,小钢厂废水排到村内的几处大坑,排放量很大,但从来没有把大坑填满外溢,可见渗漏速度之快。
国家环境分析测试中心、中科院安徽光学精密机械研究所曾在钢铁企业周边取样研究,发现土壤中存在的有害物质二英,主要来源于烧结过程烟气的排放。
按国家环保部的要求,钢铁生产过程中必须安装脱硫等环保设备,使烟气达标排放。但6月的数据显示,全国已有的1000多台烧结机中,三分之二没有脱硫技术,配备脱硫设施的平均脱硫效果也仅为38.6%,远未达到设计值和要求。
“烧结机的烟气排放技术五花八门,总体来说全市无论大小企业,效果都不好,很难达标。”一位唐山钢铁工业协会人士告诉《财经》记者,联网在线监测的覆盖比例很低,大多数企业游离于监测之外。
排放不达标的后果是:铜、铅、镉、砷等大量重金属和多环芳烃等有机物呈现复合污染,逐年累积,残留于土壤。
此前的一些调研显示,辽宁鞍钢、南京市郊钢铁工业区、杭州钢铁密集区等场地中,均检测出有机物酞酸酯类化合物和多环芳烃,以及铅等重金属物质。中国地质大学能源学院教授刘大锰曾在2004年取样调查,在首钢焦化厂环境中共检测出40多种多环芳烃有机污染物,且大多具有致癌和致突变性。
2011年,小屯村村医生李建军的父亲患食道癌去世。李建军发现,以肺癌、乳腺癌、直肠癌、食道癌为主的多种癌症,在钢铁密集区的村庄愈加常见。丰润区的两家医院——人民医院和中医院的肿瘤科医生也告诉《财经》记者,近些年来收治的癌症患者越来越多。
丰润区中医院主管肿瘤外科的副院长杨国明说,由于专项资金缺乏和先天技术不足,钢铁污染与肿瘤两者的风险分析,地方卫生部门和医疗机构很难做实。不过,他根据就诊数量初步估算,近些年当地肿瘤癌症确有并发增加趋势。
医学界没有针对钢厂对周边人群病患的关联性的直接研究证据,但一些零散的调研具有警示意义。此前多项调查显示,居住在工业区的人群哮喘、癌症等发病率高。江西新余高等专科学校教授叶安珊,在2009年曾做过钢铁工业环境中多环芳烃分布特征与癌症发病率关系的研究(钢企在生产过程中产生大量多环芳烃)。
她以一座有50年以上钢铁冶炼史的小工业城市为样本,根据当地仅有的两家医院历年收治入院资料等,对该市钢铁工业区周边常住15年以上460户、2582人的居民进行调查统计。结果显示,两家医院收治癌症患者的数据逐年大幅增加,其中2003年共收治人数635人,到2006年共收治1418人,至2008年这一数据增至2546人。
叶安珊认为,该市癌症发病率与同期调查的该区域多环芳烃平均暴露量存在明显的相关性。
2006年,由中国地质调查局资助,中国地质大学曾针对湖北省某钢铁厂工业区周边进行铅污染调查。结果显示,周边居民体内均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铅等重金属元素污染,其含量高于国家标准或正常范围。其中,尿样中铅含量已达到了危险值130纳克/毫升-150纳克/毫升。
唐山市还没有对钢企搬离后的污染情况进行摸底。7月,《财经》记者调查唐山市钢铁企业密集的丰润区、丰南区,发现关停的小钢厂废址有两种情况:原址转包给其他钢铁企业;部分设备被变卖,剩余场址荒废。
唐山国土、环保部门官员对《财经》记者表示,对钢厂废旧场地如何利用还来不及思考,政府精力还放在运营企业的环境整治上,无暇顾及废旧场址。
当地钢厂多数是以租赁方式使用村民耕地,企业关停倒闭后,出租土地的村民无处索要地租,已污染的废旧场地也很难复耕。现实情况就是无人为废地负责。比如,在2008年奥运前被整治的年产能近百万吨的鑫奥、泰丰等唐山市钢企,倒闭后,甚至无法明确其废址在何处。
隐患升级
钢企遗留的污染场地不仅会给周边的人群、农田和牲畜等带来持续性影响,有害物质还会随着土壤、水进入蔬果等农产品,继而进入城市居民的餐桌。
有害、有毒物质对农产品的污染主要有两条途径:直接污染,比如大气中有毒有害气体及粉尘的污染等;间接污染,途经或是通过污染水体后,通过灌溉进入农田,污染蔬菜、粮食、牧草等,或是受污染的土壤再污染农产品,同理都将波及畜牧业。
小屯村的村民看着村里不再冒烟的大烟囱,从“倒闭潮”中窥到了重获新环境和发展的希望。养了40只羊的李树友,打算扩大养殖规模,甚至想把倒闭后的钢厂废旧场地利用起来。
但中国农业大学[微博]食品科学与营养工程学院副教授李兴民对《财经》记者分析,如果重金属类进入肉类,“无论水洗,还是去肉皮,都不能去毒”。
浙江大学环境污染控制技术研究所所长朱利中的研究团队,曾在杭州钢铁工业区对农田蔬菜进行系统实验,发现8种蔬菜中可食用部分的15种多环芳烃总浓度为227.1纳克/克-1533.2纳克/克,平均为759.1纳克/克,这比国外文献报道值高出十几甚至几十倍。
“村里干渠的水受钢厂污染,这些水浇地后有很大一部分蔬菜、庄稼死亡。蔬菜粮食上的粉尘很多。”一位唐山东马庄村村民说。唐山钢铁密集区的村民也担心自产的粮食、蔬菜可能不安全,虽然主要销往市区、北京、天津等地,但少部分还是会自用。
值得一提的是,唐山钢厂最为密集的丰润区,也是传统的农业大区,素有“冀东粮仓”之称,是国家商品粮基地、河北省花生出口基地,以蔬菜和特色果品为主要农产品。目前,全区共组建了11个蔬菜生产专业村,种植面积达35万亩。
其中,国顺生态园蔬菜种植基地距钢厂密集的小屯村只有两三里路程,大棚上积满粉尘,时下正种植着辣椒、西红柿等,将销往北京、天津等城市。
研究显示,在类似的污染区域食用叶类蔬菜风险性较高,种植茄子、萝卜等表面光滑的果类和根茎类的蔬菜相对安全,去皮食用更安全。然而,蔬菜产品一旦遭到重金属或有机物污染,就没有经济有效的去毒办法,只能是禁止食用,这是成本最小、最有效的办法。
华南农业大学教授、南方蔬菜生理研究中心主任陈日远焦急地说:“关于在什么场地种植什么蔬菜、采取怎样措施、注意哪些事项才能不超标,以及各类蔬菜的吸收污染物程度,研究者很多,但更需要有关部门早日拿出一个指导性、标准性的适用方案。”
中国地质大学2006年调查湖北省某钢铁厂工业区周边铅污染情况时,发现蔬菜中铅含量超标,钢铁厂烟尘、排污渠是最主要的污染源。其中,莴苣(茎)中铅含量超过国家蔬菜标准的7.5倍,小白菜中超4.5倍。其他重金属亦有不同程度超标。
“去毒”代价
距唐山市260公里之外的首都北京,位于石景山区的首钢集团废旧厂区可视为国内钢铁废旧场地的“去毒”标本。
由于环境容量制约和备战北京奥运会,有着90年历史的首钢光荣退役,自2005年开始启动搬迁,历时五年才彻底从北京搬离至唐山曹妃甸,遗留下的污染场地至今尚在“去毒”中。
首钢旧址占地面积8.56平方公里,按照北京市政府批复的区域规划方案,厂区被整合成四个功能区:文化创意产业区、综合办公区、滨水生态休闲区、城市综合服务区。如,污染最严重的地点不作为人居住地,将依托保留下来的高炉、烟囱等遗产,辅助配备博物馆、艺术馆以及画家村类型建筑来打造文化创意区。
首钢总公司环保部副部长穆怀明向《财经》记者表示,在寸土寸金的北京,为拿到土地的一级开发权,搬迁后的首钢集团成立了房地产公司,从规划到启动调查、修复、再开发都是自己操作,聘请AECOM等有经验的企业做规划方案。
首钢首先明确,污染场地不能作为住宅用地,但可改造成办公用地,或对环境要求不高的用地类型。其规划的开发时序是:先改造旧址上的非居住用地;然后按重点污染程度、类型等修复土壤,种植可以吸收重金属的植被,以期达到生物修复的效果,辅助开发绿地公园等。
“遵循先期治理、后期开发的原则,既规避环境污染风险,也可以在这片污染旧址上找到继续作为土地收益的增长点。”负责该项目的AECOM副总监李贺说,规划方案上报至北京市规划委,“6月,和首钢做过一次沟通,北京市规划委认可了主体思路,但要做一些细节上的修改”。
呈“L”型的首钢旧址场地,最主要的污染范围是西北部,密集着原有的堆料场、焦化厂、排水明渠等生产区,约有近1平方公里的重度污染区域,呈重金属、有机物等复合式污染。穆怀明介绍,对这一旧址,2012年,首钢集团房地产公司委托北京市环科院进行了场地调查。“从现有调查看,各区域场地的污染程度不同,整体的污染情况不容乐观。”一位北京环科院人士表示。
北京市环科院副院长姜林说,工程量庞大,还要对整个厂区8.56平方公里进行全面彻底普查,对采样和调查分析的要求高,全面摸底工程还需持续一段时间。
彻底完成修复则需要更长的时间。李贺分析,“再开发是根据场地的污染程度和污染类型以及修复进度来决定,通常,如果用作居住住宅用地,至少要在20年以上;如果用作工业或者商业类型用地,至少要超过10年。时间表还要看后续的修复力度,以及采取怎样的技术方案。”
评估调查、方案设计复杂,再加上漫长的修复时间、大量的资金——这就是钢铁污染场地的“去毒”代价。而国内诸如唐山这种钢铁城市,现在就面临这样难以完成的任务。
2008年,河北、河南、长三角以及广州、福建等地的中小型钢铁厂就曾掀起“倒闭潮”。仅2008年一年,河北省超过三分之一的中小型钢厂停产;河南省钢铁工业协会统计数据显示,全省中小型钢铁企业近一半关停。
产业调整的信号日益明显,淘汰落后产能已是大势所趋。2013年6月29日,环保部污染物排放总量控制司司长刘炳江明确表态,钢铁是产能过剩最严重的行业之一, “十二五”时期“死磕”钢铁产业。
“钢铁之都”唐山,在未来几年内又有着特殊性。该市工信局与环保局的官员向《财经》记者表示,受大气污染影响和京津冀联防联控制约,为下一步防控大气污染,市区范围内的20家钢铁、焦化等重点企业都将启动搬迁,旧址场地都将用于建设再开发。唐山市政府在今年召开的一次专项会议上提出,今年将要准备启动搬迁八家,其中包括当地最大的钢铁企业——唐山钢铁集团有限责任公司。
更多搬迁、倒闭的废旧场地将被腾挪出来,建立怎样的风险评价,以及如何“去毒”、再利用,是唐山钢铁洗牌之后的严峻考验。“以往的国内调查都是科研单位的项目,类似于唐山这种钢铁大市的细化场地评价目前还没系统做过。”姜林说。
国际上的治理思路是:一方面,长期以来针对场地进行风险评估,之后分轻重缓急不同等级,进行分期治理;另一方面,一旦周边民众有反映,政府就立即牵头进行研究、治理等,且各个环节包括技术方案要保持透明。
在美国,也面临着很难让小企业自己达到修复治理的效果,“小企业做不到怎么办?那么政府方面就要有治理修复思路的灵活性,一方面鼓励小企业根据自身情况做最大化治理,另一方面通过鼓励和支持小企业的方式,保障其在修复之后有收益和补偿。当然前提条件必须是从规划角度上给予调整倾斜,杜绝发生‘治理不好就开发’的情况”。AECOM中国区棕地治理与再开发总监彭勇说。
国际经验可以给中国钢铁污染场地治理的启示是,修复思路从最初特别严格到适度放开的演变,凸显了一定的灵活性。比如,在用地规划方面做调整,目标制定上有一定放宽;另外,政府简化审批、审核程序,以使治理过程更有效率。
国家环保部曾启动全国的场地污染调查,上升到国家高度的这项工程,却并没有细化覆盖到具体的特殊、重点污染产业。6月,环保部在北京组织各方专家、中外企业人士进行了一次闭门会议,探讨如何整治污染土地,但亦没能讨论出具体的解决途径。
受访的多位专家呼吁,在市场不振、环境整治的双重压力之下,未来将有更多钢企场地腾挪出来,应及早对其进行污染普查、风险评估、制定整治方案。毕竟污染物持续富集,重视越晚,代价越高,污染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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